刘老教授皱了皱眉，他回想了一下，好像嫣然说的还真是没错。
自己和程功在一起忙了半天，好像两人光顾着去打理新歌了。
采访的事情，绕了个圈、吃了个饭、拿了个红包之后，似乎啥都没说。
比如程功的这些词曲是从哪里来的？是不是他自己写的？程功一句都没说。
比如邹婷今后的打算，事业如何发展，这些关键的事情也都只字未提。
“估计这两个小家伙是不想太出名吧？”刘振忠若有所思：“不过这样也好，不出名，婷婷才能安安心心的跟着我学音乐，而不是像我们浙海大学的那些天之骄子，走路都是用鼻孔看路的。”
嫣然有点无法苟同：“刘老师，我看他可不像是安心做音乐的人……你看他院子里的机器和工作台，简直都把家里搞成工厂了。”
刘老教授忍不住再次吐槽：“没错，这小子太爱钱了！”
骂归骂，刘老教授也知道，程功爱钱但是不小气。
在老教授往返于省城和小镇的日子里，镇上居民的生活一天天好起来了。
小镇上通了电话，肉联厂的生意比以前红火了，小镇上的居民的生活也跟着好了起来。
无论是牲畜养殖业，还是鲜肉的加工和冷藏，营业额都是翻倍增长的。
刘老教授和嫣然商量了一会儿，嫣然决定把程功事迹往高大上的方向使劲儿吹。
这位省报女记者拿着方格信纸走笔如飞，娟秀的字迹下，一个懂商业、懂音乐、懂科技的青年俊彦跃然纸上。
两天后，稿子发在省城的日报专栏里。
除了文字之外，文章还配发了程功和邹婷的图片。
——此类介绍事迹的文章，平时在大多数人眼中也就是一扫而过罢了。
但这一次，文章在省城引起的轰动可不小。
原因很简单，录音机、录音带的全面普及，再加上宁西电子厂数万份录音磁带的市场投放，让很多人知道了“邹婷”这个名字。
大家看到报纸上邹婷的照片，才发现小姑娘歌唱得好，人长得也很漂亮。
在这个时代，还没有追星文化，人们除了赞赏之外，在听歌的时候不知不觉将甜美的声音和清秀的容貌结合在了一起。
在信息传媒不发达的时代，人们能做的，也就仅此而已了。
至于程功，在大多数人报纸读者的眼中，那都是一笔带过的。
但是在声乐系的大学生眼里，引起的轰动可非同一般。
看着照片上那张熟悉的脸，学生们一阵咬牙切齿。
原来这个每次陪邹婷过来上课或者录专辑的家伙，就是“知名不具”。
小贼，洒家可算找到你了！
……
第二天，程功陪着邹婷，来到浙海大学，找刘老教授录制新专辑的那些歌。
八首歌，清一色的女声，全部是在刘老教授的见证下完成的。
刘老教授回来对程功多有赞赏，再加上报纸的宣传，所以这一次的专辑录制，可不再像先前那样默默无闻。
在录制的过程中，经常有男男女女的大学生过来，像走进录音室看看歌手本人的样子。
但刘老教授的脾气很大，尤其是在录制歌曲的时候，但凡有点什么喧哗，都会被他拿着教鞭一阵抽打。
可越是这样，大学生们就越好奇，就越想过来看看那个叫邹婷的女歌手。
刘老教授关着录音室的门，还在门口放了个扫帚。
声乐系的学生知道，这是老师随时要动手揍人的表示。
可浙海大学声乐系的高材生们现在憋了一股劲，他们现在好不容易逮住了词曲作者“知名不具”，今天誓要把这个故作神秘的家伙堵住。
“程老师，请指点一下我的新曲子吧……”一个大学生拿着五线谱说道：“您可是大名鼎鼎的知名不具呢，不会看不起我们大学生的作品吧？”
程功一脸茫然：“啊？什么五线谱？我不认得五线谱。”
那位大学生一口老血憋在喉咙里，心想你不会五线谱怎么写曲子啊？
还有人大声质疑：“你真的是知名不具吗？大哥你那些曲子不会是买来的吧？”
乱哄哄的房间里吵成一片。
可是不知道为什么，房间里慢慢安静下来，只剩下站在最前面的一个学生不依不饶的拿着五线谱在嚷嚷：“程老师，你就别谦虚了，来，给我指点一下吧！”
喊着喊着，那个学生觉得气氛有点不对。
回头一看，只见浙海大学主管科研的王副校长、教导处的邱处长、计算机和半导体专业的陆主任、电路与系统专业的李教授、信息处理专业的邓教授等一拨人面无表情的站在自己身后。
拿着五线谱的学生吓得一缩脖子：“校~校~校长好！”
邱处长一摆头，示意那个学生赶紧滚蛋。
王副校长脸上爆发出亲切的笑容，他快步上前拉住程功的手：“小程啊！来了浙海大学也不到我这里来坐坐！咱们浙海的学子没给你添麻烦吧？”
程功笑着摇摇头：“你们这是？”
邱处长一脸激动：“小程，视窗1.0系统出来了！李思南总工程师专门派人给我们送过来进行测试了！”
程功腾地一下站起来：“真的？居然这么快吗？！”
但程功很快想明白了，这事儿绝对是真的。
要不然的话，这几个信息专业的老教授何至于这么激动？
而王副校长第一时间赶过来，其用意也就不言而喻了。
程功斟酌了一下词句，然后郑重说道：“这是我们浙海大学共同的荣誉。”
王副校长明显松了口气，他哈哈大笑道：“走走走，我们一起去测试软件。”
一大群人火急火燎的离开了教室，让声乐系的同学面面相觑。
话说视窗1.0是什么鬼？
如果同学们看到视窗1.0，就会明白这东西的伟大之处了。
有了可视化图形操作系统，就算是声乐系的同学，也可以无障碍的使用电脑了。
因为这年代没有网络又不放心邮寄，所以存放视窗1.0系统的软盘，是李思南派专人送过来的。
当然了，李思南也可以打电话让程功去京城参与系统测试。
但李思南派人把软件送过来，本身就是一种尊重了。
程功将软盘插进电脑，然后开机……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