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功有点茫然的回到院子里。
平常几乎不抽烟的程功点了根烟,抽的云山雾罩的。
看着丈夫的神情不对,莫娓紧张兮兮的问道:“程功你没事吧?”
程功连忙挤出一丝笑容,表示自己没问题。
坐在院子里,程功仔细回想了一下那天晚上的情形。
男子汉大丈夫,做肯定是做了。
一共几次,程功记得好像有三次,后来起床的之前好像还补了一次。
至于床上有没有第一次的血迹,程功记不清了。
从时间上算,这个时段李丽萍应该可以确认是否怀孕了。
两个多月出现妊娠反应,程功觉得也还算正常。
程功恼火的抓了抓头发,心想妻子这里没动静,李丽萍这种一夜情缘反倒先结果了。
在这个“流氓罪”也要严惩的年代,程功也不知道该咋办了。
第二天,程功专程来到宁西市的小服装厂。
薄纤维速织机和平车缝纫机说是下午到货,所以吃完午饭之后,程功坐在小厂子门口等待耿师傅开车送机器来。
说是小厂,其实就是十几个女工临时组织起来的小作坊。
李丽萍胸颇大,却无大志,她这种草寇式的小作坊,没有生产资质和许可证。
真要有人来检查或者查看,估计李丽萍分分钟把女工们散伙跑路。
程功坐在门口的椅子上,只见李丽萍戴着工作帽,穿着淡蓝色的工作服,正在和女工们交代什么。
这些女工从四十岁到二十岁不等,大多数没注意听李丽萍的说话,一个个好奇的看着程功这边。
程功微笑朝那些老娘们、小娘们挥挥手,心里那叫一个郁闷啊。
估计这些女工天天在猜测小厂的老板是谁,然后把这个老板划入了臭流氓的范畴。
李丽萍很是威风的训了这些女工几句,然后拉了把椅子,坐在程功旁边晒太阳。
程功挤出一丝关切的笑容:“怎么样,身体好点没?”
李丽萍:“呕!”
程功:“……拜托,你别吓我,真怀孕了还是假怀孕了?”
李丽萍哼了一声不说话。
程功心中一喜,看样子李丽萍先前的话,是逗自己的。
程功心里满是好奇和忐忑,但李丽萍似乎铁了心不要谈论儿女私情。
这个美女小寡妇拿着记录本,一板一眼的向程功汇报生产经营情况。
第一批货交付之后,程功很诚信的付了款,而女工们也拿到了工资,李丽萍也如愿赚了一千块钱管理费。
以李丽萍这个收入,苏厂长都要干十个月才能顶得上。
但李丽萍的干劲和斗志不止于此,她表示要在接下来的工作里,敦促女工们提高制作工艺。
因为接下来的丝袜可不是那么好弄的。
下午薄纤维速织机和平车缝纫机到货之后,程功一边开箱、组装,一边向站在旁边帮忙的女工们介绍工艺。
倭国订购的丝袜有好几种,最简单的是分体式长丝袜,以肉丝和黑丝为主,办公室女文员以及银行绑匪的用量很大。
第二种是分体式带雷丝的长袜,这种长袜在大蹆部位有花边——如何让花边与丝袜的连接部分保持吻合,这是工艺技术难点——这个工艺对于后世大量生产窗帘等纺织物的程功来说不算什么,但是对于眼前的这些女工来说肯定比较难。
第三种是比较复杂的吊带袜,由环腰、吊带、丝袜、短裤等几个部分构成,对长短尺寸、受力节点等工艺要求更高。
女工们听得很认真,不过转头又一个个挺害羞的偷笑。
程功知道大家在笑什么。
调试完机器的程功无奈的耸耸肩:“这些丝袜看起来虽然有点标新立异,但确实是国外一些人的偏爱,他们是愿意出大价钱购买这些东西的!”
程功说的其实是实话。
类似吊带袜、黑丝袜这种情趣服装,购买的人通常不会太计较价格。
哪怕吊带袜比普通丝袜溢价两三倍,也不缺人买。
大家似懂非懂的点点头,又是一阵窃窃私语。
大家讨论的话题,无非就是外国人真乱、外国女人好不正经之类的。
而程功这边忙忙碌碌的指导女工们进行实践操作。
一下午的忙碌之后,到了五点半大家陆续下班。
因为时间紧,程功这边的工艺指导还没完成,估计明天还得继续。
程功背着包,帮着李丽萍一起锁厂房大门。
“今天这么晚了,你就别回去了,”李丽萍大大方方的说道:“晚上就住我家吧!”
程功本来想拒绝,但为了确定李丽萍是否真的怀孕,他还是点点头答应了。
李丽萍的家不在电子厂的宿舍区,而是一套两室一厅的单元房。
房间里很整洁也很冷清,一进门,就能看到客厅挂着个年轻人的黑白遗像。
年轻人长得微胖,双目凝视前方,让刚进门的程功心里有点不适应。
进门之后,没等程功说话,李丽萍就抱住程功,疯狂的亲吻着程功的脸颊。
这种突如其来的激情让程功手足无措。
但李丽萍像是发疯似的,撕扯着程功的衣服,也撕扯着她自己的衣服。
虽然遗像的情绪干扰依然在,但李丽萍毕竟是美女,很快让程功忘记了那些。
两人在客厅的小方桌上亲密接触了一回。
事情快结束的时候,李丽萍呜呜的轻声哭了起来。
程功原本以为李丽萍是太高兴。
结果片刻之后,李丽萍越哭越厉害,越哭越大声,渐渐有点情绪失控的感觉。
程功只好搂着她轻声安慰。
哭了十几分钟,李丽萍的情绪才稍稍稳定了一些。
李丽萍靠在程功怀里,她的脸贴在程功的胸口低声说道:“放心吧,我没怀孕……那天是我第一次,但我也不是傻瓜,事后我自己去吃了避孕药。”
程功暗暗松了口气。
不过李丽萍说起第一次,程功忍不住望了一眼客厅的遗像。
恰好李丽萍也望向那张遗像。
“我恨他……”李丽萍的声音幽幽传来:“他去世四年,就害了我四年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