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军大帐前,校场。
渐晚的夜色下,火光摇曳。
营中甲士整齐的排列而开,精神抖擞,眼神凌厉,一个个萦绕着滔滔战意的军阵映入高台上诸将眼帘。
大武甲士,英勇无畏。
高台上,诸将傲然挺立,英武无双,一双双眼眸凌厉有神,犹如那剑鞘中的长剑锋芒内敛,但长剑出鞘,必然锋芒惊天。
在高台的前方,是一位很年轻的将军,目光如炬,如若辰星,身披天海蛟龙甲,手持白色战旗,威严无匹。
此将虽年轻,但却有大将之风!
年轻将军之后,则是六位久经沙场的勇将持剑而立,犹如六棵笔直苍松。
这六位勇将一言不发,看向那年轻将军的眼神里充满了敬意。
因为,那年轻将军正是大武王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秦王殿!
“武军威武!”
秦天朗声高呼,话音阳刚有力,看向眼前甲士的目光平静如水。
他的身上散发出一股肃杀之气。
那是征战沙场留下的痕迹。
哐哐。
校场上黑压压一片的甲士左臂微抬,以臂甲击胸铠,发出整齐划一的激昂声响。
成千上万道声音响起,几乎只有一道声音传荡而开。
一道山呼海啸般的喊声自军阵中响起。
“将军威武!”
这声音铿锵有力,高亢激昂,极为震撼。
甲士们仿佛置身于强盛的战意之中,眼神凌厉,神情坚定。
“武军威武!”
秦天继续喊道。
“大武威武!”
披甲执锐的甲士发出高亢的声音。
秦天看着这爆发出强盛战意的大武甲士,眼眸深处也不禁生出战意,似是被后者的情绪感染了。
满腔热血,沸腾不止。
他紧紧握着手中的旗杆,目光在眼前的军阵扫过,神情一肃,随即气沉丹田,朗声道:
“这面白色的战旗,想必诸将士都不陌生吧!此战旗曾插到斡难河畔,也曾插上狼居胥山,亦插到荆楚大地之变。”
“可以说,这面战旗迎风招展之地,敌朝莫敢来犯!”
秦天的声音雄浑有力,犹如洪钟大吕般,在众将士的耳畔回荡。
“这是银甲玄军战旗。”
“我识得。”
甲士中,不知是谁认出银甲玄军战旗而激动的高喊一声。
然后,全场寂静无声。
所有甲士皆是一肃。
银甲玄军,那可是大武王朝昔日精锐中的精锐。
只是,那银甲玄军不是解散了吗?
大多甲士都有些不明所以。
“呵呵,不错!这正是银甲玄军战旗。”
秦天笑了笑,眼神依旧平静,不起波澜。
他的话音稍顿了顿,看向飘扬的白色战旗,目光一凛,肃穆道:
“这面战旗尘封了三载多岁月,周边王朝对吾朝虎视眈眈,许是忘却了昔日银甲玄军横扫天下的震慑力了。”
“北地三大王朝强势来袭,号称带甲百万,直捣上京!这面白色的战旗便是本王对三大王朝的回应。”
“银甲依然在!”
话落,秦天高举手中战旗,战旗飘扬,发出呼呼作响的声音。
战旗似乎也兴奋了。
“银甲依然在!”
“银价依然在!”
“银甲依然在!”
随着秦天高举战旗,那些曾经的银甲玄军甲士也纷纷激动的呼喊出声,高高举起手中的长枪或者利剑或者战刀……
声势惊天,犹如排山倒海一般。
曾经的银甲玄军甲士爆发出了极为高昂的战意,一个个面露激动之色,心潮澎湃。
银甲玄军战旗飘扬,银甲玄军可归!
那昔日无双银甲,将于沙场再起风云,震慑诸朝!
就连那些不是昔日银甲玄军一员的甲士情绪也受到感染,忍不住高举起手中的兵锋,呼喊出声。
这一刻,天地间仿佛只有一道声音:银甲依然在!
确实,大武王朝的银甲玄军依然在!
这场面,震撼至极!
秦天抬起左臂一按,呼喊之声戛然而止。
校场又归于平静,寂静无声。
“北地战事吃紧,本王欲以银甲之名,率兵北上。”
“银甲玄军,可归!”
“随本王出征北境,震慑北地三朝。”
秦天目光平静的看着一众甲士,身上散发出来的威严,让人不由心悸。
“银甲玄军陌刀营甲士,请战!”
秦天的话语刚落,便有一道铿锵之声响起。
只见一个手持战刀的甲士单膝跪地,以臂甲击胸甲。
一石激起千层浪。
紧接着,甲士中曾经属于银甲玄军一员的甲士纷纷单膝跪地,高喊出声。
“银甲玄军长枪营甲士,请战!”
“银甲玄军弓弩营甲士,请战!”
“银甲浮屠甲士,请战!”
……
校场上的场面,格外的壮观震撼。
那些请战的甲士,满腔热血喷涌而出,愿为大武王朝的万家灯火,抛头颅洒热血。
就连秦天身后的六位英武将军,也有三人单膝跪地,请战!
三位将军的身上萦绕着浓浓的战意和肃杀之气,仿佛心中的热血一下子被点燃了,恨不得此刻便奔赴战场,斩杀敌军。
“银甲依然在!”
秦天微微颔首,左臂缓缓抬起,置于胸前,那一双深邃的眸子里似有璀璨星辰流转,格外的有神。
“银甲依然在!”
银甲玄军甲士神色一凛,一个个像打了鸡血似的精神抖擞,目光炽热。
锵!
伴随着一道清脆嘹亮的声音响起。
秦天以左手拔出悬在右腰的长剑,凛冽寒光乍现,透着凌厉的锋锐气息。
“银甲玄军。”
“三日后,北上!”
秦天手中的长剑斜指长天,高呼出声。
哐。
臂甲击胸甲。
“诺!”
银甲玄军甲士齐声应道。
北方的战事吃紧,吕公身陷囹圄,亟待救援。
秦天也甚是担忧。
可率军北上也需要些时日,无论是筹集粮草辎重,还是银甲回归,这些都需要费些时间。
总不能让银甲玄军饿着肚子北上吧!
三日光景,已经很快了!
然后,秦天对那三个跪地请战的银甲玄军将领简单的交代了几句,将军中之事吩咐下下去,便入了中军大帐。
三军统帅,统揽全局。
军中的一些琐事,无需统帅操心。
眼下最要紧的事,是思虑良策解吕公以及北境边军之围。
秦天走入军帐,刚在上位坐下。
便有一个甲士走入帐中,朝秦天抱拳行礼,随即恭敬道:“将军,宫里来人了!此刻正在账外等候。”
在军中,对于不认识的将领,称呼其将军准没错。
若是知晓秦天是秦王殿的将士,会称呼秦天为王爷,若是不识得秦天的将士,便会称其为将军。
将军,在军中不只是身份也是敬称。
武炎这小子派人来作甚……秦天眉梢轻轻一沉,旋即摆了摆手,道:
“让宫里的人进来吧!”
甲士领命,退出军帐。
稍倾,一个两鬓染霜的宦官带着两个小公公微弯身子,低头走入军帐,态度恭敬,一副卑躬屈膝的样子。
“奴才参见王爷!”
为首的宦官朝秦天跪下,那两个小公公也跟着跪下,一言不发。
这宦官是宫里的掌印太监,识得秦天。
“起来吧!”
秦天微微颔首,目光平静。
“陛下可是有什么旨意?”
见三人起身,秦天又缓缓开口,问明来意。
“回王爷,陛下得知王爷重披战甲,欲召回银甲玄军,率军北上,解吕公之围!陛下深感王爷大义,为国为民,乃无双国士也!”
“此乃百姓之幸,武朝之幸。”
掌印太监准备先拍一手秦王殿的马屁,但是拍马屁的话还没说完,秦天便开口打断了他。
“说正事,别整这些虚的。”
秦天请拍了拍桌案,他不吃溜须拍马这一套。
闻言,掌印太监的嘴角轻抽,感觉自己拍到了马蹄子上,心里有点小难堪,但脸上依旧洋溢着浓郁的谄笑。
然后,他便开门见山的说道:
“王爷,陛下命奴才前来只会您一声,王爷尽管率军北上便是,陛下已经下旨,命户部尚书在三日之内备齐十万大军出征所需粮草辎重以及军饷。”
“待王爷出征之日,陛下也会出宫为王爷送行。”
掌印太监说话的语气张弛有度,让人听了很舒服。
三日之内备齐十万大军所需粮草辎重还有军饷,解决了我的后顾之忧,这件事武炎还是干得不错……秦天微微颔首,对武炎之举甚是欣慰。
“你回去告知陛下,送行就不必了!”
秦天看着眼前的宦官,神色平静的道。
啊?
宦官猛的一愣,不由皱起了眉头,秦王殿不要陛下送行?
“这……”
宦官面露为难之色。
陛下出宫为秦秦王殿送行,乃是为了彰显君臣同心,以彰君主仁德。
可秦王殿不要陛下送行,这可如何是好?
“还是待本王凯旋,迎我大武将士吧!”
秦天看着宦官,补充了一声。
以身许国,何须相送?
披荣而归,迎甲还朝!
“喏。”
掌印太监眼睛一亮,抱拳道。
秦天微微颔首,随即摆了摆手,示意宦官可退下了。
“奴才告退。”
宦官躬身退下,态度依旧恭敬。
口谕已带到,他们也没有继续待下去的必要了。
……
大夜弥天,如染浓墨。
天策武府。
一扇紧闭许久的武库大门缓缓打开,灰尘从门上脱落。
武库中,尘封许久的银甲熠熠生辉……